第2章

　　神之使徒正逼近而来。他们身披白甲的模样神圣威严，但挥舞的剑刃却喷薄着杀气。
　　“接受神罚吧，肮脏的魔族！”
　　黄金圣剑劈开虚空。我本能后仰，剑锋擦着发梢掠过。『嗤——』的裂空声中，原先站立处已被圣光净化蒸发。
　　轰——！
　　又一场爆炸。某具尸体砸落身旁。我抓起尚有余温的尸骸作盾翻滚逃开，鲜血顺着尸体汩汩流淌。
　　『该死…这回真要交代了？』
　　[战斗态势分析]
　　敌对势力：天使军团
　　威胁等级：SSS
　　回避概率：＜20%
　　※警告：建议立即撤退
　　※警告：极高概率全灭
　　没有游戏里炫目的战斗。这里只有屠杀与毁灭。高阶魔王们一声令下，我们这些低阶魔王就被当作消耗品扔进神战。
　　“你这种货色也配称魔王…废物！”
　　身后传来上级魔王充满嘲弄的声音。
　　像狗一样爬行逃窜的我的模样似乎触怒了他。
　　但此刻我连理会这种话语的余裕都没有，必须全神贯注于活下去这件事。
　　轰——！
　　又一次爆炸。但这次有所不同。伴随爆炸，有某种东西从天空倾泻而下。那是如同星光般闪烁的碎片。
　　[神之碎片]
　　碎片等级：SSS
　　状态：不稳定
　　性质：纯粹神力结晶
　　可吸收性：○
　　※警告：检测到高阶神圣力
　　※注意：接触时有爆炸风险
　　※致命度：最高级
　　这是战场中央神明们互相厮杀时散落的力量结晶。那些如玻璃碎片般闪烁的物体正散发着骇人气息。从天而降的碎片嵌入地面，燃起青色火焰。
　　“那个…能吃掉吗？”
　　[可发动吞噬技能]
　　对象：神之碎片
　　成功率：10%
　　失败死亡率：99. 9%
　　副作用：即死/爆炸/灵魂毁灭
　　※警告：极度危险的尝试
　　百分之十的概率。失败就会死。不，或许等待着比死亡更可怕的结果。但继续逃下去也注定难逃一死。
　　“不如…”
　　我的手伸向距离最近的碎片。散发着青光的碎片在我掌心如脉搏般跳动。
　　这是命运的时刻。当拾起神之碎片的刹那，世界被染成纯白。
　　如电流般强烈的刺激贯穿了我的全身。神圣力量渗入皮肤之下，仿佛在重构每个细胞。
　　[吞噬成功]
　　神之碎片吸收完成
　　等级：1 → 10
　　身体变化：进行中
　　新能力：神力抗性
　　体质强化：神圣力耐受性▲
　　※注意：肉体重构中
　　※警告：检测到魔力结构异变
　　“这…这是？”
　　无法言喻的快感席卷全身。仿佛所有神经都在品尝极致的欢愉。这是任何毒品或快感都无法比拟的感官体验。
　　“更多，还要更多…”
　　如同上瘾般，我朝另一块碎片伸出手。恐惧与畏怯早已消失，只剩下想要更多感受这份快感的欲望。
　　我在战场上爬行，在尸堆中翻找，将散落的每一块碎片吞食入腹。一块、两块…随着碎片增加，快感愈发强烈，我也变得更加贪婪。
　　[吞噬进度]
　　吸收碎片：27个
　　当前等级：89
　　获得能力：12种
　　神力积蓄量：危险水平
　　※警告：理性即将崩溃
　　※注意：神格饱和状态
　　※紧急：需立即停止吸收
　　一个月过去了。
　　某日我沉醉于力量，在战场上肆意横行。如今已无需逃窜，甚至觉得逃亡是件无聊的事。
　　“哈哈…哈哈哈！”
　　我用手指轻弹眼前的下级神。曾经让我恐惧逃窜的存在，如今连其眷属都如蝼蚁般渺小。那神明飞出的躯体中，神圣气息如碎片般四散。
　　[系统警告]
　　※危险：神力过饱和状态
　　※警告：肉体极限值突破
　　※注意：需立即分散神力
　　※紧急：理性崩溃前夕
　　※生命危险：立即停止吸收
　　但这些警告如今已毫无意义。对彻底沉迷于力量的我而言，神之碎片带来的快感就是一切。那强烈的感觉，正将我推向愈发深沉的疯狂。
　　咕呜——！
　　就在那时。
　　天空骤然撕裂。比闪电更迅捷的巨影显现于眼前，目睹它的瞬间全身血液凝固。
　　[紧急警告]
　　※致命：终极存在降临
　　※危险：不可测之力
　　※警告：生存概率0. 01%
　　※注意：系统过载
　　压倒性的威压席卷而来。与过往遭遇的任何存在都截然不同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　　“胆敢觊觎神之领域。”
　　仅此一言便令全身几欲碎裂。膝盖折断般跪倒在地。
　　“啊…等…”
　　未及说完，它便以一指相向。空间震颤的声音传来：
　　“永恒审判”
　　[永恒封印启动]
　　封印等级：EX
　　不可解除
　　持续时间：无限
　　※神力侵蚀开始
　　※灵魂束缚进行中
　　※所有抵抗无效化
　　刹那间万物尽白。身躯化作发光的粉尘开始消散。肌肉、骨骼、皮肤…一切都在虚空中破碎湮灭。肉体逐寸化为光芒飘散，最终仅存意识。
　　能清晰感觉到毕生积聚的力量与存在本身被吸入封印石。最后闪现在脑海的是…
　　“啊…好想做爱…”
　　这是被封印前的最后一个念头。
　　＊＊＊　　＊＊＊　　＊＊＊
　　即便处于封印状态，我的意识依然清醒。这真是该死的诅咒。只有神志清醒，肉体却已消失，仅剩的意识被困在石头里。
　　[系统 被封印多久了？]
　　[封印状态确认]
　　经过时间：1000年
　　精神状态：危险
　　肉体：完全消失
　　当前位置：封印石内部
　　永恒监禁状态：持续中
　　※系统大部分功能受限
　　就在某个瞬间——
　　-咚
　　千年来首次感受到外界刺激。空间上方出现异动，随着顶部崩塌…
　　光芒倾泻而入。这是千年未见的光。碎裂的穹顶处坠落两道身影，一个是英俊人类男子，另一个是长着巨角、灰皮肤的魔族。
　　他们开始激烈交战。冲击波震荡着狭小空间，魔力与武力碰撞的能量撼动整个洞窟。
　　人类男子被击退，重重撞在我封印的位置。
　　“呃啊…”
　　魔族高举漆黑巨剑逼近，这是致命一击。
　　剑锋迸发的黑色气息擦过封印石。
　　[警告：检测到封印石损伤]
　　外部冲击已确认
　　封印强度：出现裂痕
　　※警告：可能接触外界
　　※注意：检测到解除封印可能性
　　“这是…”
　　千年一遇的机会。裂缝虽未完全破除封印，但透过细微缝隙已能窥见外界。
　　此时传来人类男子低沉的喃喃自语：
　　“操，这样下去要完蛋啊。”
　　是韩语。时隔千年再次听到这亲切的脏话，我不禁一怔。
　　[尝试对象分析]
　　数据分析错误
　　身份验证失败
　　※警告：检测到未知变量
　　※注意：分析系统无法运行
　　“系统居然…分析不了？”
　　能识别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存在的系统竟无法解析那个男人的身份，这意味着他绝非此界寻常之人。
　　根本来不及思考。魔族的剑已朝男人脖颈劈去。那道划出闪电轨迹的致命斩击，却在半途擦过我的封印石。
　　——锵！
　　伴随着尖锐的金属音，新的裂痕出现了。这次不同——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至整块封印石。
　　[封印状态危险]
　　封印力：50%崩溃
　　束缚结界：严重损毁
　　※警告：即将完全解除
　　※注意：封印石结构持续崩坏
　　※危险：抑制力急剧下降
　　“终于…”
　　这是千年等待的契机。被压抑的力量正从裂缝中渗出，只需最后一击。
　　魔族的剑再次袭来。男人却本能地抓住某物——他手中赫然是我的封印石。不知何时拾起的石块被他当作盾牌高举。
　　——喀锵锵锵！
　　“什…？”
　　魔族惊愕地看着嵌在封印石里的剑，武器如同被时间冻结般纹丝不动。